声明
本文开头有借鉴昆汀电影《八恶人》
五.名字的故事(二)
如前所述,零有一套辨认别人的方法,即“命名方法”2.0版。但这只是适用于他个人的辨认方法,打招呼时可不能直呼“蓝皮肤的28”,否则等待零的只能是三选一。
一般情况下零是这样打招呼的:比如说他要找“蓝皮肤的28”他就只用去找蓝皮肤的人,而整个组织只有一位蓝皮肤的人。换句话说零根本不用去记谁是谁,看到蓝皮肤他就知道是28了,接着他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28……”,这样就自然而然地聊起来了。当然有时候两人距离比较远,在这种情况下零也没有什么多好的办法,他使用的是一种有生命危险的方法。在无法和对象发生肢体接触的情况下他一般是这样做的:首先大喊一声“28”,如果这里只有一个28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但如果这里有很多个28,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们有些人会有些不会(因为“名字的狼来了”圈套)转过头来,但这对零来说不是问题,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28的全名是什么,但他从一开始就认出对方了,于是他指着自己要找的28说:“28,对,说的就是你,没错,怎么可能会错?难道你不是28?……这不就行了吗?对,我找你有事,你先别走……”诚然这不失为一种和人打招呼的好方法,不仅可以完成和人对话的基本要求,而且还给自己免去了记忆的负担。同样,这种方法的弊端也很明显——难免会给别人目空一切的狂妄感觉。所以零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没少被人拳脚相加。
零有时候也会纠结是三天两头给人打一顿难受还是不停地被别人的名字痛苦,这个问题零说服自己说服了好久也没甘心。他是这样想的:被人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且是短暂的,但背这些莫名其妙的名字是精神上的折磨而且这种痛苦是长期的甚至会变本加厉——万一出现了一个更新更复杂的(零并不以为会有更新更简便的前缀,因为简单就得私人化,但这在组织中却是不可能出现的)前缀怎么办?后来他又发现两者其实又差不多,他被人揍肯定是长期的过程,除非他不主动跟人打招呼。现在他又觉得后者的危害更大,根据他的经验,记忆会使人头昏目眩。其实分不清东南西北倒还好,他有一次竟然因为头晕眼花走进了女厕所,结果可想而知。零从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记名字不仅是精神上的折磨,而且还会衍生出肉体的痛苦……不知道零以后会怎么想,反正他也正应了那句歌词“没什么烦恼,恐怕就想到什么生存意义想到没完没了”。
无论零怎样纠结,零有一点倒是看得很明白,就是跟“吞粪”“锤蛋”“跳楼”比起来,被人揍,那都不叫事。而且他还不可能叫人给打死,这倒不是说组织的杀手很好相处。零没有给人打死,主要是因为零的老师。
前面说的根据完成任务的多少来命名是对于组织的中层和基层成员而言的,对于高级成员,也就是零的老师这种层次的杀手,他们就不是单纯的以完成任务的个数来命名的了,它们那叫个性化名字。这也不难理解,要想混到高层,恐怕要完成数不胜数的任务。对于无穷大来说,加一和减一的区别很大吗?至于他们的个性化名字到底是怎么命名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零的老师叫木匠。
虽然没有官方说明个性化名字命名方式,但这丝毫没有扼杀立志要成为作家的零的好奇心(相反,我觉得这反而还激发了他的想象力和积极性)。众所周知,如果拥有几千分之一的拼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整幅图的原貌的,但实际上我们的脑海中会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或者说是猜测),而这就是想象力发挥作用的结果。我讲这个是为了向各位说明,如果你抓住一个有疑点的东西,然后发挥那威力无比的想象力,你一定会得到一个答案,但如果说那个答案正确无比,我是不相信的。零对高级成员的猜测就是这样的东西。
如阿基米德所说,要翘起地球不是问题,但也要有支点。所以零的猜测也有自己的支点,否则就是胡言乱语。
到了木匠这种层次,就是江湖传说一样的存在。一般杀手听到他的名字,就像聚贤庄的幸存者听到“乔(萧)峰”一样,心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去,这就是杀我家满门的家伙”。我举这个例子可不是没话找话,而是想说明就像乔峰有聚贤庄这样彪炳的战绩在身,木匠也留下了不少让人胆战心惊的事迹。
其中最令人胆寒的是木匠曾经在十九位杀手的围攻中生还。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只留下了十九具杀手的尸体,而木匠则潇洒飘然离去。这并不算什么,只能说明木匠杀人技术高超。唯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现场十八位杀手全部被一枪爆头,其中有一位确实被砍成两半。其实说是“砍”也不符合实际,因为那家伙的两段身体相隔十多米,而且他的血洒满这间屋子。据说,当时过来收尸的人之后看到西红柿都恶心。
有好事者根据屋子里的风车和断头台这样推理被腰斩的人的死亡过程——断头台上没有刀片,所以木匠是把“腰斩之人”的头塞进洞里,然后用十几根橡皮筋绑在那人的腰上,另一头和风车连在一起,随着风车的转动橡皮筋越绷越紧,最后把“腰斩之人”也给拉长了,他的腰从水桶变成水蛇,再变成竹竿,最后就成了拉面。在这一伸长的过程中你可以清晰地听到“腰斩之人”内脏被拉长的声音,先是胃和肾,然后是肺,最后是心。木匠就这样听着,听到心脏被拉长,他就明白到极限了,赶紧砍断橡皮筋……
“然后就听到‘嗖’的一声,那人就像子弹一样弹了出去。本来在砍断橡皮筋的一瞬间那人就应该被扯裂的。但他飞出去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就在半空中才被截成两段。如果你仔细听,就是‘嗖——’‘嘶——’‘啦——’‘嗞——’,然后像烟花一样,血像西红柿一样到处乱飞乱溅……”
酒保的脸兴奋到有些扭曲,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零看着他的脸又想了想当时的情景感到一阵恶心,“我想我能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西红柿感到恶心了。能给我换一杯酒吗?随便什么,别是红的就行。”
“你这样还怎么当杀手啊?”酒保递了听冰啤给零。
“你说这会不会是老师被成为木匠的原因?”
“有可能。不过这话谁又说得清?令狐冲不是还成了尼姑庵的老大?再说你们这些杀手取名字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特别是你们组织,还偏用数字,明知不好使还硬着头皮用下去。”
零喝了口冰啤,“慎言啊,要是给别人听到了,你的脑袋就上榜了。”
“有错还不让说?行,你要不想听就不说这个了,还是说回名字好了,我记得你们组织里还有个叫‘画家’的呢!”
“‘画家’?”零突然想到了什么,举啤酒的手顿了顿,“他该不会在一次任务中用对方的血画画吧!”
酒保的嘴角抽了抽;“有趣的猜测。有没有这样的事我不清楚。其实我想说的是他每次完成刺杀任务都会在尸体旁边留下一幅画。”
“画?难怪叫‘画家’啊!不对啊,组织可是要求杀手在完成任务后尽量清理现场的。”
“我又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我只知道画家会留下一幅画。或许这是他最后成为组织高层而你成为零的原因。”
“还是算了吧,”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如果我真这么做了,就算组织不追究,我也会被老师打个半死。”
零喝完最后一口啤酒站起身来,“得走了。”
酒保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微地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零又走了回来:“或许有些鲁莽,但我还是想说,我是说提个意见——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放这首《shape of my heart》了?听到这首歌,我总觉得你要拔枪射杀我。”
“放轻松,”酒保露出灿烂的笑容,“这里没有门,不会有人玩口香糖的游戏。至于拉环的游戏,别忘了‘浮游吧’的规矩,这里可不允许带武器。”
“说了只是意见,没必要这样当真。”话是如此,但零的兴致明显减弱了不少。
“我有没有说你和手杖、礼帽很搭?”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是绅士。或许莫里亚蒂这种类型适合我也说不定。”零说着还朝酒保眨眨眼。
“这话可不像是杀手会说的。好了,绅士先生,有兴趣再来一杯吗?”
“你可真会忽悠人。好了,真得走了。”
酒保看着零走远的背影,“其实我想说你真的不适合成为杀手啊。”说完他又低下头擦拭手中的高脚杯。
零看着眼前脸墨线都画不直的男人,“老师,你为什么会叫‘木匠’?”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嗯,你今天去过‘浮游吧’,是在酒吧听到了什么,是吧?”木匠仍然在画直线。但还是歪歪斜斜的“直线”。
“我听酒保说了你从十九名杀手手中重围的事。”
“十九名杀手?不是是把……”木匠拍拍脑门,“你说这件事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不过这件事和我叫‘木匠’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传闻说你用断头台和大风车折磨了一位杀手,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是因为木制的断头台和风车残忍杀害了其中一位杀手才会被叫做‘木匠’?很有趣的想法,就像哥伦布叫美洲土著‘印度人’一样,很有道理但是完全没有错误。其实原因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因为我喜欢木工。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极致也是一种复杂吧。但这样一来您的名字不就是私人性质的东西了吗?”
木匠叹了口气,“在你看来组织就这么不近人情吗?这件事你以后会明白的,你也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当你完成的任务超过一定数量时,你就可以拥有这种带有私人性质的个性化名字了。实际上这种名字一点也不私人。”
“那画家呢?他也一样?”
“画家?你见到那个疯子了?”木匠一脸惊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零见到画家还是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见面。
“我也是听酒保说的,他说画家会在刺杀任务完成后留下一幅画。老师怎么会说画家是疯子呢?难道他很危险?”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问题怎么这么多。你看,都是因为你分散我的注意力,线都画不直了。”
看着那歪歪直直的墨线,零不禁腹诽了一句:老师你不去写书法真是可惜了,这线可谓是笔走龙蛇啊……
4月8日 多云
今天从酒保那里听到了有关老师的事,从十九名杀手里冲出重围,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实力。不过老师的手法实在是太残忍了,直接杀了不好吗?又为什么要折磨对方呢?要是在折磨中被人发现,那后果……算了,对过去做假设没有意义。话又说回来,老师可是教导我完成任务时应该采取最有效的手段。“在和死神跳贴面舞时,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在意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记住,你是杀手不是绅士。”——这可是老师的原话。再说老师,实际是组织中的所有人难道不都是很遵守这些规定——1).有效迅速地完成任务;2).在1)的前提下,清理现场,尽量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3).少说话,多做任务……——的吗?当然,除了画家。不过到底为什么老师要做这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还有名字的问题。不知道是直觉还是我那作家的想象力作祟的缘故,我总觉得老师的名字和这件事有明显关系。至于“喜欢木工”这一点也得存疑,至少我没看到老师眼里有热情存在,老师看木材的眼神就像晒太阳时吉祥看我的眼神一样,仅仅是在确认那个是我(木头)而已。而且老师在做木工时的状态和我写作时完全不同,最起码没有我热爱写作那样热爱木工。难怪说是喜欢“木工”。还有老师木工的技术,不过既然只是“喜欢”,技术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话说回来,仅仅是“喜欢”就可以用“木匠”当个性化称号,那我是不是以后就叫“作家”了?不对,“作家”和“木匠”一样没档次,应该叫“大文豪”。这虽然是实话,但还是要谦虚一些,就叫“文豪”好了。其实“绅士”也行,如果是“绅士”的话倒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糟糕,忘记问要完成多少个任务才会获得个性化称号。算了吧,知道答案更让人心塞,不知道还可以保留幻想。不知道哪时候才可以有这样的实力。我现在还是零啊!
假设没有意义,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吉祥。文章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训练也要一步一个脚印。明天还要早起,今天就写到这里吧。要尽快成为“壹”,这样才能靠近“作家”,哦不,是“文豪”。
(此处有几个梅花印)
好了好了,吉祥别闹!行行我不写了。真的不写了。是该洗洗睡了。